八通關越道 – 瓦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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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期看完《八二粁一四五米》後,對八通關古道便充滿著嚮往,在來花蓮之前曾和金剛討論是否有可能趁著假期走一走,甚至來個新康橫斷逆走,但最後是以六順山定案,也因此沒有將八通關的地圖帶過來。上禮拜班表確定後,看了看紀錄,走到瓦拉米似乎是個輕鬆行程,如果安排成兩天可以更悠閒,便決定一遊,甚至如果可能的話,走到抱崖就更完美了。

瓦拉米不論是山屋或露營皆需事先申請,因為太晚申請的緣故,只有露營位,當然這也正合我意,不然帳篷就白帶過來了。

玉里好遠

前一天晚上行李收拾的太慢,明知道若想衝到抱崖需要早起,結果早上還是在床上多賴了一小時,出發時已經接近六點半。

從花蓮到玉里中間會經過不少鄉鎮:鳳林、光復、瑞穗等等,原先打算路上看到早餐店再停下來用餐,沒想到沿著中央路一直騎,都出了花蓮市了還沒看到早餐店,不然就是在馬路對面,停車麻煩,最後一直到了光復才吃到早餐。

吃完又繼續騎,平時我騎車不太快,總覺得時速五十剛好可以分神看風景,但為了趕路都催到七十了,還是覺得玉里怎麼這麼遠。好不容易進入玉里市區後,又找不到往卓樂方向的路,另外打算申請入山證又處理了一下子,總之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我似乎是老神在在,一點晚上要摸黑的警覺性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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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清楚往南安的路後,輕鬆寫意的前進,經過南安遊客中心時,原本只想停下來拍個照,卻意外發現了一旁展示著當年日本開通八通關越道的紀念碑,趕緊下來膜拜一下,不過可惜的是,玻璃框裝著的紀念碑反光得厲害,上面的字也模模糊糊的,看起來也就沒有書上那麼清晰。

總算抵達瓦拉米步道入口,這時也已經九點半了,看看里程表,「什麼!為了走個步道,我居然騎了一百公里!這也太遠了點吧!」心裡算算,如果還要摸黑重裝走三十公里,今天總共前進了一百三,似乎是瘋狂了點。

瓦拉米好遠,有黑熊呼?

從南安遊客中心進去還有大約六七公里才到步道口,標示的是台三十線,跟地圖上註記的台十八線不同。入口處的告示排上註明,若要越過佳心,必須申請入山證,而我剛剛不小心錯過了南安警察小隊,入山證沒辦成,也懶得再花時間回去補辦,還是偷溜上山,遇到臨檢再見招拆招。

瓦拉米步道果真具有騎腳踏車的實力,路面雖不是很平,但夠寬夠大條,坡度也不是非常陡,玉管處當然也想到這點,入口處的告示牌便特別標明「禁止腳踏車進入」。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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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會便到了第一個點 – 山風駐在所,駐在所的遺跡已經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觀景平台,這觀景平台設得有點怪,不是瀕臨溪谷旁,也沒有椅子給人休息,前方還有些樹木擋住視線,好像觀不太到什麼景。^^a

山風共有兩座吊橋,一號已經是新的橋,二號的基座還是原始的。二號跨越的是山風瀑布,並沒有特別壯觀的景緻,比起來西段的乙女瀑布還比較有看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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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四公里多來到第二個點 – 佳心駐在所,駐在所位於路旁高台上,必須走上階梯,還有一些遺跡存在,不過大致上改建成一個休憩區,有水源。在那兒遇到另外兩群年輕人也是要到瓦拉米過夜,正在準備午餐,而想飆到抱崖的我,自然希望午餐到了瓦拉米再吃,簡單晃過一圈後便告別他們繼續前進。

第三站是黃麻駐在所,地圖上雖標示有水源但並沒有發現,現在只剩一塊長了雜草的小空地。黃麻也有兩座吊橋,應該也都是新搭建的,只不過門柱做得不高,不知是地形限制還是為了仿古?

在黃麻二號橋前遇到一對剛從抱崖下來的夫妻,他們強烈建議我不要摸黑到抱崖,還言之鑿鑿地說會有黑熊出沒,而當天抱崖也沒有其他山友,可能會求助無門。這個建議讓我考慮很久,如果不到抱崖那早上的路不就白趕了?第二,到瓦拉米的途中古蹟少,過了瓦拉米後古蹟才會多些。不過若要摸黑到抱崖,第一是太晚出發可能會走很晚,甚至到不了抱崖直接在路邊紮營,第二是假若遇到黑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裝死可能會無效。考慮半天,最後還是決定輕鬆走,要我一個人面對黑熊我還是怕怕。^^a

瓦拉米前還有一座瓦拉米吊橋。瓦拉米山屋蓋得很豪華,我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半,這個時間比我預期的慢不少,看來果然是沒有能力一天重裝三十公里,反正既然是悠閒行程,就慢慢的收拾東西,煮頓午餐填填肚子。那時已經有一票阿公阿嬤在山屋裡,他們二十來個人大呼小叫的,心中頗為反感,反正我煮我的東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登山公德心:節約水資源

話說那群阿公阿嬤十分的興奮,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吃完午餐,在喝下午茶了,有幾個阿公還高興的拿著他們的毛巾,擦起澡來。而我吃完泡麵,小盹片刻後,心想待著也是沒事,便背著輕裝往抱崖方向走,反正走到天黑之前回來應該都很 ok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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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抱崖方向的路相對先前的就差多了,路面較窄,雜草也長,這段路也才真的顯示出瓦拉米之所以叫瓦拉米的由來,路旁充滿蕨類植物,而蕨的日文發音正是「ワラミ(walami)」。這段長滿植物的路程讓我不禁回想起先前爬沙婆礑山那種對蛇的恐懼,大概走了兩公里左右,雖然還不到五點,折返略嫌太早,但前方卻出現奇怪的動物叫聲,有點像狗吠,「或許山上有野狗?!」聽聲音感覺應該不是太大隻,只不過黑熊的念頭持續在心底發酵,便決定不繼續往前衝,趕緊折返。

回到瓦拉米,另外兩群年輕人也到了,而原本的阿公阿嬤似乎已經用過晚餐,還是興奮的大聲聊著天,時間還早的緣故,我也不急著煮晚餐,沒想到過沒多久,有個阿嬤忽然喊著「沒水了!」,評估一下自己剩下的水量,雖應足夠晚餐和明天早餐,但心裡還是一驚,那兩群人倒沒那麼幸運,他們晚餐還沒吃,卻沒水可以煮了,他們上去查看了水塔,看是不是管路出了問題,折騰一陣似乎有一些水出來,但不一會又乾涸了,看來是真的沒水了。

一位太魯閣國家公園的登山志工提供了前方一公里多有活水源的資訊,而剛剛才從那回來的我也證實了這個消息,那群苦命的人只好背著大小空瓶前往取水,雖然我明天的飲用水也是不夠,但快要天黑,再加上存著「過一個晚上可能又有水」的僥倖心理,我便沒有跟他們一同過去。

到了隔天,那群阿公阿嬤早早就起床,又很 high 的做早餐,拍團體照,搞得我想繼續睡也不成。用完早餐後,打開水龍頭還是沒水,低聲罵了句幹後,還是得過去取水。

唉~本來對那群阿公阿嬤只是有點不爽,經過了這個拿水來洗澡,早上還大吵大鬧的事件以後,實在氣到不行,雖然有個阿桑發現把我吵醒後笑笑的對我說:「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喔!」我還是冷冷的回著:「對不起有什麼用!」

其實不論是不是在山上,還是得多替別人想想才行。

地上的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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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圖檔爛了,要仔細看。

從登山口一直到瓦拉米,景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步道並不是在懸崖邊,再加上路旁甚至有許多樹木,拉庫拉庫溪河谷只有在少數路段可以瞧得見,跟我原先想像的有些出入,跟八通關西段,也就是東埔到觀高更是比不上,再加上到了瓦拉米還遇上一群不怎麼令我喜歡的阿公阿嬤,老實說對這個路段是有點失望。

用完晚餐後,看看天空,星星似乎被雲層給遮蓋住,只看見零零星星的幾顆,心中更是失望,便躲進帳篷裡聽音樂休息,聽著聽著,忽然聽見一對年輕男女腳步聲逼近,女生還說:「哇~好多喔!」擋不住好奇心,從帳篷裡探出頭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在不遠的樹林中,一明一暗的全是螢火蟲,就快跟天上的星星一樣多,我趕緊穿上鞋子,拿起相機試著捕捉在地上的小眼睛。

你能想像樹林裡,草叢裡,以不快的頻率閃爍著淡綠色螢光的螢火蟲,就這麼優雅的飛過來飛過去嗎?你能想像連帳篷也被螢火蟲包圍的感覺嗎?試著伸手靠近牠們,試想,過去駐在所警手的小朋友們、我們的長輩在小時候的田野鄉間裡應該也是這麼追逐著螢火蟲的吧!但環境、生態的改變,我一直長到二十四歲才第一次見到螢火蟲,而且數量多如繁星,心中的感動,不是我的文字能夠表達的。

話說牠們的螢光實在微弱,也不肯乖乖的停在草叢裡,就算我把光圈開最大,快門調最慢,ISO 調最高,還是只留得下一些模糊的軌跡,而這初次相遇的震撼,就只能留在心底,真正的美景是拍不下來的。

鹿鳴吊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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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程的速度快多了,不到中午便回到登山口,目前通車的終點介於鹿鳴和山風之間,過去從璞石閣出發到鹿鳴間的古道,這次便無法體驗。台三十線中間有段叉路是通往鹿鳴吊橋,結束重裝行程的我,把車和大背包杵在路旁,輕鬆的下去看看吊橋。

吊橋很長,距離河面不很遠,站在吊橋中央,大概是我最接近拉庫拉庫溪的時刻。根據一旁的解說牌,鹿鳴吊橋已經是第四代了,第二、三代的橋基就在一旁,跟山風二號橋有點像,不過上頭的「鹿鳴橋」三個字已經斑駁了,甚為可惜。

走過鹿鳴吊橋才發現原來對岸別有洞天,失落的路段就在眼前,旁邊立著詳細的解說牌讓遊客們了解八通關越道的歷史。鹿鳴吊橋段不長,只有通行到卓樂國小,但沒有交通工具的我並不打算走過去後原路折返,只往前走了兩三百公尺,找到當年鹿鳴駐在所的遺址後便回頭了。

後記

這回的瓦拉米之旅算是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奇,雖然沿途風景並沒有想像中的美好,但與許多野生動物相遇,共計山豬(山羌?)三枚、猴子一枚、野雞(?)一枚、螢火蟲無數。

螢火蟲想當然爾是此行最大的收穫,但體會了過去駐在所警手們在瓦拉米眺望玉里山的心情,這樣就算是重裝背到屁股酸肩膀痛也是值得的。

現在的我或許還不一定能一次挑戰完整段八通關越道,但早已下定決心,總有一天等到你。

2007.05.23 (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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